旧人（2/2）

另一边看着突然拐弯的阿奶，耳边听着喊声，突然有点想哭。上一世至出嫁家里都和睦，村里也只是说这闺女受宠点儿，难得没有什么流言，可不就是靠阿奶的大嗓门。揉揉发红的眼圈，干干脆脆的应了声才去了灶房，身后还跟着小跟屁虫。

将红薯清洗干净，上锅蒸熟剥皮捣碎，和着糖、羊奶和鸡蛋开始发面，等面团蓬松切成块状上锅蒸，出锅后更是香甜，几乎闻不到羊奶和鸡蛋的腥味。只不过就算许家家境殷实，也不是那么个吃法，因此被成武惦记了好长时间。

看了看旁边成武一副等不及拼命咽着口水，却并没有张口的的样子，开始放碗筷。院子里只有阿娘正在撒鸡食的声音，洗了手就去了正屋，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

“阿奶，该吃饭了。诶？阿爷呢？”

“你阿爷去田场收粮食去了，看样子今个晚上怕是有雨，也不知道下多长时间。”看着天边黑黑的云彩，语气里带着愁闷。在田老婆子记忆里还是4岁的经历过一次饥荒，庄稼人看天吃饭，但愿新收来的粮食不会因此发霉。

“那我去田场叫阿爷去。”因为匆忙，并没有听清阿奶语气里的惆怅，其实就算听清楚也并不能理解。许娇娘从生下来就顺风顺水，即使上辈子被困在后院也从过得是丰衣足食的日子。

十月的天这个时辰已经开始暗起来，从许家到田场的路也越来与偏僻，起初还能看到炊烟的痕迹，现在也只剩下树叶哗啦啦的响声。抬头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祠堂，赶忙缩着肩膀急匆匆的的加快了脚步。

“嘭！”

捂着肩膀下意识的揉起来，心里开始暗呼倒霉，也不知道撞了谁？嘴里不停地说着“抱歉”，毕竟也是自己着急的原因，只不过在抬头的瞬间就怔在了那儿，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这人真是禁不住念叨，才说了要避开，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了关联。现在也才13岁吧，身形瘦弱，风度翩翩，小小的年纪已考得童生。或许是常年读书的原因，娇娘这才闻到他身上染着的笔墨味。

“正好，阿爹嘱咐我送成武几本笔录过来，一并交给你。还有，刚才只是属无意冒犯，还请担待。”

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已经转身走了，只留娇娘一个人还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顾岑云果然是最严谨清冷的人，他恪守礼教、性喜安宁，和她不是一路人。

上一世京城里谁不说她是最幸福的人，顾岑云官路顺畅，也不会娶那些个娇妻美妾给后院添乱，儿子达了相公的聪慧，但其实内里什么感受只有自己知道。她受够了客客气气相处的模式，受够了有孩子不能亲近，也受够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束缚。她也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性格、自己的意愿，凭什么就要按他的想法活着？

反正这一世也不会有什么关联，将脑里纷纷扰扰摇了出去，连忙跑向田场。“阿爷、二哥，该吃饭了。”声音清亮，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儿并不存在。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芒围在炕桌上。等人齐了田老婆子才开始分饭。等都妥当了才开口说道：“今个家里有几件事儿，我先重新安排一下。”

扫了一圈，看他们都支棱着耳朵，便说了出来：“明个梅娘你回娘家一趟，去打听打听王家姑娘的为人，不可马虎；成清赶着牛车送一下，顺道儿去镇里告诉你小叔家里有事，晚上接你娘一道回来；最后，顾秀才说咱家成武是读书的好料，这事等明儿人齐了再说。”

一锤定音，堂屋里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头一次静悄悄的。头一次娇娘没有说话，开始思考以后的人生。

从成武开始就是个变故，一次一次和顾家人拉上关系，也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娇娘：《论语*卫灵公篇》背得怎么样了？

成武：我饿（皱眉）

娇娘：红薯糕怎么样？

成武：我想吃蛋羹~

田老婆子：吃吃吃，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