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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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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章

“奴才…面容很狰狞?”好不容易待自己与他都止了笑,嬿婉忽听他正色问自己。

“莫说是你,哪怕是个最面善的嬷嬷、丫头,甚至是个下凡普度众生的神仙,本宫都能被骇得口不能言,”她觉着他此问未免无理取闹,侧首回忆了一番他当日的言行举止,不禁低声责道:“你还是不懂本宫恐惧在何处,况且本宫都装扮成宫女了,你就不能放本宫一马么?”

“您都快闯到养心殿外了,万一是宫女有急事儿求见皇上呢?奴才能不管不顾?”如此可见,确实是个阴差阳错。他自己尚有不可言的苦衷,自然是能理解公主的,但此时他不便多言,只好作出最墨守陈规的辩解。

“本宫分明没往养心殿去,毕竟那时又不喜欢你,本宫还能去寻谁呢。”谁料她扭过头,羞赧地一甩袖。

他哑然失笑,顺势去偏首瞧她,芙蓉香面掩于发丝间洇化开的霏霏细雨,令他望之错神。

她如今或许是有一两分喜欢自己的,他的心脏一捽一捽地挣搏,通身水湿笃重,分不清是雨是汗。

“其实…你当时也被本宫吓住了吧?”她忽而笑吟吟地望向他,他张口结舌,欲撒谎又觉不妥,便模棱两可地回道:“一开始,承炩的眼神颇为凌厉。”

“身着宫女的衣饰,还横眉竖眼地瞪你,让你头一面见本宫就相当不愉快,你也因此困扰了许久吧?”她鼓足了勇气小声对他说道,眼前雨幕如画,让她仿佛置身于沉浮的沧浪。她辨不出他的情绪有没有随着自己的设想而变迁,但她祈祷自己的预判绝不可是错谬。

“没有,奴才并非被那一场雨困住,”他隐约猜到了公主放手一搏选择在今日与自己坦白的缘由,又彻悟出她或许比自己曾经料想的要聪颖和通透千百倍,至少她一直都确知她自己每一阶段的所求为何、又该怎样达成,他郑重地向她作揖道:“但今夜这场雨,足够令奴才忆念甚久了,奴才诚谢承炩。”

公主凝视他而不语,他虽不能完全琢磨出她的心思,但不想将话题滞留在最为深沉的这一刻,便信口问起:“说实在的,承炩您为何总与宫女这一茬儿过不去,屡屡装扮成蓝褂的宫女呢?”

“宫女怎么了?宫女才可配你,不是么?”正心猿意马间,听他如此一语,她不由得疑心他提“蓝褂”的动机不纯,又想起那日惹眼的丑氅衣,当即忿忿地一哼,却不小心道出了心里话。

他神色惊恐地顿住,她霎时反应过来自己终归是得寸进尺地逾了大矩,只好纷乱地掸袖几下,大大咧咧地讪笑着改口道:“本宫要与你当兄妹,自然是身为宫女更合理些。”

“是。”他的神色不再令她无所适从,就这样旋即浅笑着应了。

“雨停了,奴才先回养心殿,再去他坦换身衣裳就过来。”骤然渐止的雨救了他,使他有了借口暂与公主别去,也好在公主并不挽留,他连忙去拾伞。

即使如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意欲叮嘱公主早些沐浴更衣以免着凉。在他开口道出“承炩”的同一秒,公主也佯装无意地唤了他一声“进忠”。

“还是承炩先说吧。”在公主听来或许是无甚意义的唠叨,他颇有自知之明地温声谦让道。

“其实本宫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想劝你好好以热水沐身,别图方便胡乱换套干净衣褂就紧赶慢赶地跑来,本宫这儿不急的。”他厚重的蟒袍捂着一身水,绝不会比自己好受多少,她甚至后悔强留了他半刻钟。可与进忠公然提及沐浴,她说出口后多少有几分忐忑,虽敢发誓自个儿绝无旁念,但只怕他解读为自己的心思龌龊。

“奴才谨遵公主之命,”他唇角一勾,笑颜尽开,又道:“承炩与奴才所想几乎分毫不差,奴才想叮嘱您的差不多也是此事,如今看来是不必再重述一遍了。”

那还好,他没有错想。她应和道:“本宫就说嘛,进忠你与本宫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她不给他犹豫或是出言驳斥自己的时间,一个劲儿地向他挥手示意他尽快离去。

他走到宫门处时还回首望自己,她怕他走得慢,又赶上下一泊大雨,对他绽着笑催促道:“快走。”见其身影没入宫道,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笑容也在顷刻间消散,她开始怅然地复盘自己临时决意的一应举止言谈有未给进忠带来难以直言的烦扰。

其实她的想法既执拗又朴素,既然自己对他无意间铸下的头一场大错就在一个与今日分外相似的雨夜里,那她就借今日织造出一场最绚美旖旎的光景去纠正和覆盖它。

她起先在竭力逗笑他和以礼诚待他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捏着一把汗说出了不少风趣的浑话。虽说最终结果是否圆满仍悬而未决,但好歹未在半途就轰然崩塌引他气怒,她思量之下已觉得值了。

至少“铜釜里的落汤走地鸡”总该牢牢盘踞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如他再三所言般不再能陪伴于自己身边后,他或许也会时不时地想起,复而忍俊不止,再有一丝丝地怀念那位与自己言笑出格的十公主。

她思及此事再度笑得掩口,又轻拭眼角,转身往殿内走。

“春婵,你快去帮嬿婉沐浴更衣吧,她回来了。”嬿婉走后春婵一度急得跳脚,还是慈文将她劝回来,先煮了姜汤存着,再让她与自己一同在卧房等候,又与她嘱咐了不少话。夜深人静时,脚步声格外便于聆听,慈文一听得便唤春婵过去。

春婵快步走去相迎,见公主独自一人且通身尽湿,心中暗想主子猜测的进忠会随公主一道归宫分明全盘错误,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听主子的话,应当即追出去给公主送伞。

“公主,您就真的淋雨出去又淋雨回来?养心殿就无人给您一把伞?快随奴婢去…”“我这就去沐浴,干果子送给皇阿玛了,我不亏,春婵姐姐可别紧张。”春婵急切地开口道,嬿婉料到她是欲催自己沐浴更衣,又生怕她担心自己净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儿,便接口打断她,与她嬉闹起来。

“我戴了斗笠的,没怎么淋着。”春婵不由分说麻利地将烧好的洗澡水往浴桶里倒,嬿婉还在一旁大言不惭地出言。

“斗笠呢?”春婵问的同时她就觉出了不对,她分明没有头顶它,进忠的手里也是空空如也,那只能是落在养心殿外了。

“全寿取蓑衣给我时,我应该是随手搁地上了,”她心虚地向春婵一讪,将蓑衣解下又道:“一顶斗笠换一身蓑衣,倒也不算亏。”

“那公主您见到他了吗?他不肯来?”见公主终于泡入了浴桶,春婵去替她捧来中衣,还是忍不住问道。

“见到了,他一会儿就来。”嬿婉越发心虚,暖融融的水汽弥散氤氲着,衬得她微红的面颊如同被彩霞流蔼映染。

“好,那奴婢去为公主取一套褂子。”水雾弥漫,暂蔽了嬿婉的双目,她未看清春婵眼中一瞬间闪出的愤慨,只见其匆匆离开。

既然春婵走得急,她也就弃了要挑拣外衣的念头,春婵随意取来她随意对付着穿便是了。

再粗陋的旧衣褂也敌不过她活脱脱的落汤鸡样儿,自己连最不堪入目的形象都被他看了个正着,何须惧怕其他,更何况春婵定不会刻意去挑她素日不喜的衣裳,她怡然自得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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