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是不是有前科，找不到工作啊？”

“谁知道呢，长得漂漂亮亮的，晦气，这要是我女儿……”

“哎呀不可能，你们家妍妍那么出息……”

彭宵被气的不轻，然而萧禾的脸色却始终很平静，她就像没听见那些话一样，淡定和李叔一起把女孩放到了车上。

萧禾关上后备箱的门，回头来叫她：“彭宵，走了！”

不知怎么的，彭宵突然有种心酸的感觉。

萧禾上了车，车后座坐的是沉默的家属们，车开出去前，萧禾下意识看了一眼刚才骆旭站的地方，没人了。

说不上什么心情，总归是庆幸他没看到她这样狼狈的样子。

晚上的殡仪馆十分冷清，萧禾几人的回转也只是为馆里增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而已。

倒不是第一晚上加班，萧禾也已经缓了过来，只是……

萧禾把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一角，忍不住皱起眉，看了一眼满脸紧绷，不敢靠过来的彭宵，心里无奈啊。

她知道张叔叫彭宵来无非是觉得下午他们做的不错，想着反正她胆子大，不如趁这个机会刚刚历练一下她，也能给自己添个帮手。

萧禾想起前段时间和彭宵闲聊时说的话。

“师父，平常馆里接到的意外事故的单子多吗？”

“还行。”

彭宵马上问：“那…我应该接不到吧？”

萧禾这回听出她的意思了，失笑：“怎么，你还害怕？我看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师父，我和你说实话……”彭宵支支吾吾特别不好意思：“我…重度近视……”

萧禾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

彭宵尴尬的，有些语无伦次：“平时还好，可液体的……就有血，师父…我……”

一下就知道面试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她哪里是胆子大，合着是看不清……萧禾看着她，又好气好笑，这叫什么事啊。

但萧禾知道彭宵是因为信任她所以才跟她说实话，她自己就是一路过来的，其实很理解彭宵这种怕血的心态，安慰她：“明白，放心，意外也不会那么多，暂时应该还轮不到你。”

谁知这话才说了几天，就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想来她也是不敢反驳张叔，才硬被派到这里的。

萧禾心里叹了口气，看着她：“来都来了，过来吧。”

萧禾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心里默然，虽然这么开始确实是太刺激了些。

尸体一部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有部分却已经凝固了，尸体穿着校服模样的厚外套，几乎已经被血浸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脑后裂了一个大口子，整张脸血液凝固，几乎快被分成了两半，搅和着淡黄乳白的脑浆，眼睛死死的睁着，加上周围的血，让人毛骨悚然。

萧禾默然，朝尸体弯了一下腰，慢慢伸手，花了好大的劲才把女孩的眼合上，目光瞥过女孩瘫在身侧的手，心口充斥着浓浓的悲哀。

听说百分之九十的人在跳下来的那一瞬间都是后悔的，于是他们双臂骨折，只因为最后一秒，他们都下意识想用手臂撑住自己高速下落的身体。

彭宵磨磨蹭蹭的靠了过来，脸上几乎快哭了：“师父，我能不能就在这给你递一下工具……”

萧禾被她唤回神，脸上没了多余的情绪，认真的：“你来给她洗脸。”

彭宵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脸上露出些哀求的神色。

萧禾不为所动，此时的她显得格外冷酷：“洗脸，既然你选择了入行，这些问题早晚要克服。”

彭宵在萧禾锐利的目光下毫无退路，只得站过来，浓烈的血腥味不断的往她鼻孔里钻，胸口翻滚，彭宵抖着手拿起了淋浴喷头，打开水往前伸。

“睁眼！”萧禾的声音很是严厉。

萧禾几乎从来没用过这么严厉的口吻和她说话，彭宵一个激灵，下意识站直睁开了眼。

尸体头部的样子立刻撞去她的眼球，只一秒，彭宵就丢了手上的淋浴头往外跑：“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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