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九十一章（2/2）

小幸本可以更加肆意、更加灼艳的释放自己的光芒。

小幸看了他一会儿，一张芙蓉面冷艳逼人，尾巴一甩抽到召光脸上，「白痴。」

召光愣住。

小幸冷冰冰道：「我又不是为了你。」

蛇尾女郎说着手中幻现两把蛇形短刀，转身朝外游走。

异象在此爆发。

金珠城的每一位妖族早就具备充分的应敌经验。

一刻钟一换批次，交错进攻，能最大限度削弱污染的可能性。

而如何快打快决，打掉蛀孔，他们亦总结出规律。放出最大威力的攻击平推即可。

他们打的是一场时间战。

一切行动都必须快。

赤红防线稳定的燃烧着，防线之外八门的攻击爆发出一大团一大团的烟火，渐渐的，深幽诡秘的蛀孔一个个湮灭……惊变就在此时出现。

一个小型蛀孔骤然爆炸，絮状的碎片在空中快速散开。

即便已经有妖反应过来，但似乎也来不及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弹指间，最近的一批妖族瞬间红了眼，纷纷面露扭曲狰狞，两眼猩红而空洞的环视四周……

——被污染了。

事实上，如何应对被污染的突发情况，妖族也已有足够惨烈的经验。

难以逆转的污染。

就像一场可怕的瘟疫，只要有一例出现，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四处蔓延、传染。

他们所能做的是最快速度抓住他们，封锁他们，隔离他们……轻度污染尚可治愈，可重度污染无药可救。

短暂的沉默后，周围的妖族避让开一个圆圈。

防线内，早就准备好了的特殊披甲小队上前来。

召光不由别开目光。

这一幕太常见了。

但每一次召光都会感觉到与许多年前别无二致的悲痛。因为这些啊，即便族群不同，他们亦为同伴，亦为战友。

他扭头去往后勤队伍，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猛地停住脚步，再一次抬头看过去。

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召光睁大眼睛，使劲的逡巡着适才蛀孔爆发的周围一圈。

有什么不对劲？

他看不清……

他看不清！

召光急促的喘息一声，抬手用力的揉着双眼，以至于眼睛很快布满了血丝。

他还是看不清。

「召光！」小幸始终担心召光所以回头看了一眼，却是正好看见召光拼命按眼的这一幕。当即反身扑过来，抓住召光的手。

召光顾及不了小幸，他直直看着天空的一隅，反复搜寻着什么。

他的眼睛早就在战场上毁坏了。

他只能看见一圈灰色的轮廓。

蛇族的召光公子，百年化蛟，更难得他有一罕见的天赋神通，拥有一双灿金的眼睛。

这双眼睛能够使他看见灵气的轨迹。

在修行上事半功倍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可以提前看见蛀孔的形成。

蛀孔的形成宛如在平缓的灵气中骤起一个漩涡。

因此，他自少年时就决然奔赴于战场前线。

直到。

这双眼睛坏掉了。

他被救下来时，已伤痕累累，漂亮光洁的鳞片散落一地。

召光公子不得不离开战场，养伤。

鳞片可以再生。眼睛却不能再得。

他的世界只有一片灰蒙蒙的轮廓。

他也曾沮丧、颓唐、自暴自弃。

他想完成父辈未曾完成的事业。他在父亲的碑前发过誓。

可这一切都实现不了了。

凤王从无尽海而来，带来了大量新鲜的书籍和十二州的情况。

召光抱着尾巴，从黑暗的洞穴里爬出来时无意间看见了几本书。

是讲十二州的抗争。

讲万君。

万君，姜缓。

他看完了好几本，蓦然就流下了眼泪。

看着初升的太阳，意识到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还能做的事情明明还有许多。

*

召光看不清楚。

但他的直觉有什么不对劲。

是什么呢？

召光咬着唇。

他现在看不清了，但他还记得清楚从前的每一场战斗。

他努力回忆从前经历的每一场战斗，蛀孔的痕迹，蛀孔的轨迹……

召光猛然抓住小幸的手，脸颊上还有指甲不受控时划伤的血痕。

「——赤红防线！」

*

很多年前，一位人族修士与龙族、还有众位妖族商议。

他们于妖族的聚集地建立起一座座赤红防线。

所有正面的情绪都将赋予赤红方向力量。

但很少有妖族知道赤红防线的核心是——战死的龙族的龙珠。

战争的最开始……

猝不及防。

战事惨烈，堆尸如山。

不仅是妖族，龙族亦战死无数。

庞大的尸骸成为前线防线的一部分。

而他们的龙珠就成为了赤红防线的核心。

「龙珠，他们的目标是龙珠！」